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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宋慧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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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牛肉攤後,奶奶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辛貝,心情突然特別明朗。“晚上,會有很多人來家裏吃飯,我們多買一些蘿蔔,然後做很多蘿蔔糕!大家,都很想嘗嘗中國料理,你也可以做幾道中國菜!”

辛貝乖巧地點點頭。周圍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辛貝身上,仿佛沒有親眼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子。辛貝的長相的確很出眾,走到哪裏,都會是眾人的焦點。 只是這些大叔大媽大概不看《我們結婚了》,所以,認不出辛貝來。

而奶奶,因為辛貝賺足了面子,心情特別的好。

提著大袋小袋回到奶奶家中,辛貝已經覺得很累了,那麽冷的天,她額頭滲出了細密的虛汗。

蘿蔔糕的程序本沒有很覆雜,但是量那麽大,需要耗費很多的精力和體力。午飯後,辛貝將那浸泡滿兩個小時的一大盆米,用果汁機,費力地磨成了幹漿。又刨了很多的蘿蔔絲,放在水裏煮熟。又炒了很多的配料,譬如蝦米、臘腸以及玉米等等。這樣,前奏工作才算完成,可以放入蒸籠了。

辛貝的扶著腰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她低頭看了看手表。她沒有時間休息,晚餐還等著她做。那時候,秀賢媽媽的公司突然有急事,就坐車回首爾了。

其實,來吃飯的都是那些大嬸,大概有七八個,都是席地而坐。她們對辛貝的廚藝讚不絕口。這些大嬸都很嗨,也是像奶奶一樣的性格,很大聲地講話,也沒有噤口。坐姿很隨意,吃相也不好看。她們很愛喝酒,喝得很隨意,也沒有韓國那些繁冗陳雜的禮儀。韓國的米酒很烈,酒精度也很高。

“哎咕,作為韓國女人怎麽能不喝酒呢?嗯?”花順大嬸開始勸酒。辛貝面露難色,極力地推脫,“大嬸,真是對不起,我真不會喝酒,喝了就醉的。”

“不會喝酒要學著喝嘛!你要向你哈拉莫尼學習嘛!”

“可是我真不會喝。”辛貝越發感到不安。

“哎咕,你這孩子,敬長輩一下,又能怎麽樣嘛。”奶奶不滿地撅起嘴。

辛貝遲疑了一下,端起自己的空杯,遞到花順大嬸跟前,“還是我自己來吧。”然後她一仰而盡,又抹了抹嘴唇,惹得大嬸哈哈大笑,“哎咕,很豪爽啊,哪裏像是不會喝酒的人。”

奶奶爽朗地大笑,“那是,也不看看是誰家的人。”

她們玩得開心時,便站起來跳舞,跳朝鮮族的民族舞蹈。花順大嬸胖胖的身體在那裏扭來扭曲,就像一個晃來晃去的不倒翁。而奶奶,也跳得極其投入,此時的她,看起來真慈祥真可愛。辛貝坐在地上,微笑地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。而花順大嬸突然將她拉起來,“一起跳一起跳。”

古老的收音機裏播放著不知名但很熱鬧的朝鮮民歌,辛貝的心也跟隨著這種歡樂,暫時忘卻了那些孤單的心事。

那天晚上,奶奶喝得有些多,很早就入睡了。辛貝一個人蹲在在院子的水池邊洗碗,只覺得腰酸背痛。爺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,“辛苦你了。忙了一天了。”

辛貝忙站起身,突然頭部一陣眩暈,她忙閉著雙眼,慢慢緩過來。把爺爺嚇了一大跳。緩過勁來後,看到爺爺慈祥的面容,辛貝感到很親切,“哈拉波及,天冷,你快進屋去吧。”

“哈哈,我硬朗著呢!”爺爺拍拍自己穿著胸口說,“唉,那個老太婆,心臟不好還喝那麽多了,我真怕她一醉不醒啊!”

“哈拉波及,不會的。”辛貝忙說。

“嗯。”爺爺微笑,“其實啊,你哈拉莫尼是聽秀賢歐媽說,秀賢近來常常很忙,沒有時間在家裏陪你,她就怕你悶,故意組織了這麽個活動。這個老太婆性子又很強,不願意明說。沒想到還把你給累壞了。”

辛貝的眼眶一下子紅潤了,一股暖流湧進心窩,她忍著眼淚,用力搖了搖頭,“我不覺得累。”

深夜,她的腰又隱隱作痛,她拿起手機,原本想給秀賢打一個電話,盯著屏幕上秀賢的名字良久,又放下了手機。輾轉反側,又是一夜無眠。

宋慧琳從監獄回到家,心情差到了極點,她曾發誓再也不想見到監獄裏的那個女人,可是為什麽她又三番五次地來打擾自己的生活呢。難道,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脫離關系了嗎?

“寶貝,媽媽抱抱。”看著保姆手中啼哭不已的嬰兒,慧琳心疼不已,她接過兒子,親吻著那柔軟的臉頰。她一心關註的兒子,沒有察覺保姆難堪的臉色。

“哎呀,你能不能叫他別哭了?煩死了。”尖銳的女聲從樓上傳來,慧琳擡頭,看到二樓上,一個穿著性感睡衣的女人正倚著欄桿,有些驚訝地望著俯視著她,但很快就面色如常了,“親愛的,看看誰回來了?”

那個玩世不恭的財閥二世,一邊系著襯衫的扣子,一邊走到女人身邊,淡淡地看了慧琳一眼,毫不在意地親了那女人的臉頰一口,“你去換衣服吧,帶你去一個神秘的地方。”女人瞥了慧琳一眼,嬌嗔地走回房間。

慧琳還記得,當初他在追自己的時候,也說過這樣的話,“帶你去一個神秘的地方。”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的是,她能夠成為他的太太。她用力地咬著牙關。從前他在外面玩女人,她不去管他,可是如今,他竟然明目張膽地帶回家裏。慧琳強忍著悲哀,對已經悄然走開的保姆大聲說道,“阿姨,幫我把嬰兒車推過來。”

宋慧琳推著嬰兒車,在小區天臺公園的石椅上坐下。將兒子抱起來,親親他的臉頰,兒子便咯咯地笑起來。慧琳的心都化了,他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她絕不忍心他受到任何委屈。

而她,永遠也不明白,為什麽自己的母親會不愛自己。慧琳的母親是一個玩性很大的女人,煙、酒、男人、夜店、賭博,甚至毒品,她沒有一樣不碰。她告訴慧琳,她生了她,把她養大,就是對她最大的恩惠了,她不欠她任何東西,而慧琳,是欠了她一輩子的。慧琳從小寄養在親戚家,很早就自己獨立,勤工儉學了。她之所以很愛錢,是因為她覺得用錢能買斷與母親的關系。

那時候,她還和秀賢同居在一個小公寓裏。有一天,母親突然找到她,雲淡風輕地告訴她自己賭錢輸了八千萬韓幣。那個夜總會的老板要剁了母親的手指頭。母親親口提出,用女兒的身體,來換取她的手指頭。當時,她找到慧琳,漫不經心地說,“不過是一夜嘛!你又不是沒有男朋友,也不差這一夜啦!”

一般的人,可能會難以承受,也不敢想象這是一個母親說出來的話。可是慧琳已經麻木了,因為,她的母親一直是這樣。她用驚人的忍耐力,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交纏在一張碩大冰冷的床上,替母親取得了一只手指頭和還債的寬限天數。從夜總會出來,慧琳連嚎啕大哭的勇氣都沒有了。重新見到秀賢燦爛的笑容時,慧琳突然覺得十分淒涼。他們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,關於母親的一切,慧琳至始至終都沒有對他透露過一句。她永遠都想保護秀賢,她不想秀賢還沒長成蒼天大樹的時候,已經被她拖垮在臭水溝裏。所以,她痛苦地選擇了分手。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如此殘忍,她不能不堅強。她用了很極端的方式,替母親還清了那筆債務,從此,便不想再看這個把她生出來的女人一眼。可是,母親因為吸毒,進監獄了,她再一次聯系了慧琳,讓慧琳保釋她出來,還是那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。

望著懷裏睡得很安穩的嬰兒,慧琳感到很安慰。其實,有時候,她覺得挺感謝現在的老公的。在所有家人都反對的困境裏,他還能堅持握著她的手,告訴她,他一定會娶她的。像她這樣的女人,在哪裏都不會受待見的,更何況是這樣上流社會的家庭,這樣備受矚目的家族。

無論如何,為了兒子,她一定要堅強,眼淚順著眼角滑落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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